文丨宋美佳
很长一段时间里40后、50后、60后企业家在市场上掌握着很大的话语权，例如40后任正非，50后王健林，60后马云、李彦宏。现在随着这部分老将逐渐退居二线，年轻一代的70后企业家开始展露头角。就拿家电巨头海信集团来说，就曾在500天内两度换帅，其中集团董事长换了2任，总裁换了1任。就在2022年3月，执掌海信30年的50后当家人周厚健正式退休，继任者是比他小一岁的林澜。当时业内议论纷纷，认为海信集团高层正在不断“年轻化”，不太年轻的林澜更像是一个“工具人”，接任之初市场便猜测其可能只是过渡。果然，林澜就当了1年董事长，海信就公开宣布“林澜博士辞去海信集团董事长职务，集团总裁贾少谦接任，同时由于芝涛出任集团常务副总裁。毕竟海信董事会和经营层的“70后”转向早有预谋，贾少谦和于芝涛都是70后，当下正属于少壮派。都说换帅如换刀，对企业来说频繁的人事变动并不是明智的做法。那么如今将近1年时间过去，贾少谦有没有为海信带来改变？2024年初的中国经济新闻人物颁奖晚会上，贾少谦获选中国经济新闻人物奖，他在会上透露了海信集团2023年的营收数据：“海信集团营收突破2000亿元关口，海外收入858亿元......”而早在2019年时，海信集团就定下一个目标：2025年整个集团营收要达到3000亿。贾少谦仓促上任时，离2025年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1半。贾少谦想要在这么短时间，完成这1000亿的任务，看上去并不那么乐观。就拿2023年前三季度来说，海信集团旗下两大上市公司海信家电（主营白电）、海信视像（主营黑电）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了127%、47%看上去这是一份相当不错的答卷，可要是从时间上纵向去分析，就会发现，海信集团从2019年开始，全年的净利润就开始下滑，到2021年，更是创造了5年来净利润的最低值。也就是说2023年海信的净利润大幅增长，更像是触底反弹，而不是高歌猛进。这是我们从海信自身的发展历程看出的端倪，如果同其他家电巨头进行横行对比来看，得出的结论同样不容乐观。比如，2022年海信家电营收741亿元，分别为美的、海尔智家、格力营收的21%、30%、39%，但同期净利润大约只有三者的5%、10%、6%。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作为主营白电业务的海信家电，虽然旗下有数个显赫一时的品牌压阵，但是海信家电的营收增长极为缓慢。2013年海信家电的营收为244亿，而到了2019年其营收才达到375亿。直到2019年，海信家电将海信日立纳入财报，情况才有所改观，以至于2020年海信家电的营收突破了484亿。在这之后的财务年份中，可以说海信家电的营收完全靠海信日立撑场面，甚至有的年份，如果剔除海信日立对利润的贡献，海信家电竟然处于亏损状态。究其原因，与此时海信家电的大肆扩张脱不开关系，比如在2021年度，海信家电就斥巨资13.02亿元控股了日本三电。控股日本三电，是海信家电疯狂扩张的缩影，如此大规模的业务兼并，让海信家电的利润堪忧，也就在正常不过了。其次，海信的大企业病开始浮现，严重影响营收的增加。随着不断地扩张，海信的业务已经越来越丰富，但是大企业病也随着而来。比如，“应该根据年轻人设计的产品，却由不懂年轻人审美的老板拍板”、“好不容易有了设计需求，各个品牌的协调又成了不可避免的大问题，就这样部门之间形成了厚厚的部门墙”，对于海信的企业管理，有了不同的声音，效率就不可避免地下降，即便有更好的决策，也往往很难贯彻下去。解决效率问题，永远是一个企业避不开的话题，某种程度老说，怎么去面对自身的大企业病，决定这这家企业的未来。这就是摆在贾少谦面前的挑战，海信是一个营收超2000亿，拥有近10万员工的万吨巨轮。对于海信和贾少谦来说，想要完成既定目标，也许变革不可避免。对于贾少谦来说，想要海信取得变革，要从集团的顶层架构开始。对于顶层架构的变革，70后的集体上位算是一个标志性的信号。与贾少谦上任集团董事长动作并行，新任集团总裁于芝涛、海信集团总会计师刘鑫、升任集团高级副总裁的朱聃等都是70后。“少壮派”的掌权，有利于解决目前海信遭遇的大企业病。另外，贾少谦也对海信的组织架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调整，2023年9月，海信集团重新启动架构调整，组建了消费者事业群，统摄海信视像和海信家电两大To C产业群，以及海信国际营销公司和中国区营销总部。这样的调整，应和了海信发布的《用户运营白皮书》中的观点：海信集团在用户运营能力、流程、方法和基础设施等方面统一语言、统一标准和统一建设，确保品牌、产品、研发、营销和服务各环节形成合力。然而对于海信这样的家电巨头企业，所遇到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想要改变也就不是那么容易。贾少谦也曾经说过：“大量的变革真的是从改变思想、打破旧的习惯开始，这个过程是挺痛苦的，因为人最难的就是改变自己，变革就是逆人性的事情。”除此之外，贾少谦认为，海信之所以可以一步一步壮大，必然有其赖以生存的企业智慧。变革之下，这些优良的传统要很好地继承下去，继续发光发亮。比如，在海信的经营理念中，有一个独属于他们的概念，被叫做“还贷后现金资产”。这个词的意思是指极端的假设下：海信把与银行、供应商之间所有的往来贷款、欠款全部还掉，手里还剩下多少现金资产。正是有了这样的资金把控，在市场中出现急需的并购机会时，贾少谦可以抢在竞争对手之前，迅速拿出资金完成并购，第一时间对并购企业完成控股。俗话说的好“心中有粮，遇事不慌”，海信对于资金安全的把控，不但做到了“心中有粮”还抢占了先机。同样的，在海信集团大的战略上，贾少谦坚持了走出去，进行全球化的的战略。贾少谦在一次参访中曾表示：“接下来海信要做中国的跨国公司，瞄准世界最前沿的管理方式、增长模式，海信需要去不断地探讨变革、推动变革。”他认为当前海信拥有超过10万的员工，2022年共计贡献了1835亿收入。这个收入规模对于海信的体量来说是少的，不仅比境外的巨头差距很大，也比国内的优秀企业少很多。所以海信在全球化的过程中，不会去盲目地进行扩张圈占市场，而是在这个过程中引入更为先进的管理，改变固有的增长模式。这也是为什么在收购诸如东芝映像和gorene这样的国外品牌后，海信都会选择尊重当地的情况，对被收购的企业进行学习借鉴，以达到自身优化的目的。在中国制造业发展的过程中，“高端化”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想要真正实现“高端化”，海信还要解决三个困境。海信以彩电起家，海外业务也是彩电占了大头，所以稳住彩电业务至关重要，这点相信已经是海信集团高层之间的共识，所以给贾少谦找了一个好搭档于芝涛，这位就是技术出身，一直在操盘海信赖以发家的显示产业。在当前的彩电市场上，LED背光液晶、OLED、QLED和激光显示等多种技术与产品路线并存。曾经在周厚健主政时期，海信坚定将ULED和激光电视视作未来发展方向，并得到了于芝涛的支持。相比之下，OLED更受厂商和消费者的青睐。由于结构简洁，它可以实现超薄、弯曲、透明显示等更多设计。创维、TCL等国内外大厂都押注在OLED上，并且行业已经快速进入OLED时代，海信押宝错误，逐渐丧失优势。虽然海信也在Mini LED背光电视领域有储备，但是至今还未大规模发布相关产品。反观同行如三星、LG、TCL和创维等公司早就在全球市场推出了系列产品。彩电行业竞争格局正在随着技术革命不断变化，一旦企业错误押注，后果不堪设想。新一代领导人贾少谦能否重新选对跑道，也成为决定海信能否在全球市场稳住地位的关键。目前海信家电业务旗下拥有包括海信、容声和日立在内的八大品牌，覆盖了几乎所有白电领域，但市场竞争力却不强。在空调领域，由于格力和美的这两个巨头的垄断地位越来越稳固，海信空调和科龙空调依然存在被逐渐边缘化的危险。在冰箱领域，海尔和卡萨帝这两个品不断发展壮大，美的系列冰箱也迅速崛起，海信系列冰箱声量有待提高。从市场角度来看，主流白电领域基本上已经被多个寡头垄断，并市场增量难以寻找。在品牌、渠道等多方面，海信短时间内都难以突破巨头们的护城河。据贾少谦透露，海信正在积极攻关医疗、智慧城市和半导体等高端领域。有人猜测海信真正的发力方向可能是2021年收购的日本三电控股，但从长远来看，家电业务与新能源汽车热管理之间协同性不高。因此，海信家电难以在技术上对日本三电提供支持，只能通过内部管理手段来提高经营效益。而在争激烈的高科技领域中，技术创新是比较重要的。这需要投入较高的研发成本，后期有没有收益、什么时候产生收益，都存在不确定性。贾少谦明显更擅长管理，他会如何取舍，不如让我们拭目以待。海信当下存在的问题对贾少谦来说充满挑战 ，无论是扩展白电市场，还是发展新技术都困难重重，他能不能顺利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走下去，带领海信这艘巨轮驶向光明，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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