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波请客”背后:“食税者”向来是消费主力

资讯 » 新零售 2025-07-03

重庆荣昌区书记高洪波,因为下馆子请客,最近被舆论广泛关注。

他自费1100元,请几位“朋友”到一家“苍蝇馆子”吃饭,放话“我来买单,哪个抢单就不准吃。”

“我的工资是纳税人给的,我们不支出小摊小贩就更没收入。”高洪波的消费逻辑颇为自洽,用纳税人给的工资,去纳税人那里消费,就是给纳税人提供挣钱机会。

今年春节前他在工作会议上说:“希望在座的每一个同志,周末都带着家人去吃顿饭,荣昌的人均消费60—100元,如果我们有1万人消费,一个礼拜就是100万元,给我们个体工商户、小老板。”

高洪波强调自己的工资是“纳税人给的”,号召辖区内的干部“带头消费、带动消费、带领消费”,无意中契合了 历史上的一个现象——“食税阶层”或者说“吃皇粮的”、“吃财政饭的”,一直是消费的主力军。

历史上,小到一个县城,大到一座都城,一旦因为不可抗力导致“食税者”也就是官僚阶层迁走,当地的消费必然大幅下滑,甚至连城市都会不存在了。

现在秦岭里面有一个地方叫“老县城”,曾是佛坪县的衙门所在地。民国时期因为躲避土匪,县长带着官印跑了,县城也就是跟着跑了。如今这里虽然还有城墙,但早已经只是一个山村了。

国民党北伐成功后,北洋政府垮台。1928年6月,北京从首都降级为河北省“特别市”,导致大量的官僚阶层外流,北京的商业失去大量重要客户,严重影响了北京的餐饮业。

到1929年6月,北京的饮食行业减少了35%以上的工作岗位,服装业的岗位减少了一半。除了卖淫行业,这座“废都”几乎所有的服务业都遭到沉重打击。妓院生意之所以受影响较小,是因为商业受到打击后,底层百姓生活更加艰难,一些女性被迫卖淫谋生。 (据《弃夫潜逃:战士北平底层妇女的生活与犯罪1937-1949》)

1928年之前北京的繁荣是怎么来的?北洋政府时期,这里有大量的“中央机构”、官办单位,其从业者都是“食税者”。大量的资金涌入这座城市,给这些食税者发薪。这些人有较高而且稳定的收入,就成了消费的主力军。

鲁迅当时就是这些食税者中的一员。1920年到1926年,鲁迅在北大教书,月薪200元。那时一个人力车夫(相当于现在的网约车司机)辛苦一个月的收入大约10元。所以,食税者鲁迅与普通百姓比,具有极强的消费能力。当大量鲁迅这样的食税者南下,北京的商业餐饮业当然就会断崖式下跌。

所谓消费,就是花钱。花钱的底气不仅是“有钱”,更是“预期有钱”。

假如你现在口袋里没有钱,但是预期到月底一定有一大笔钱进账,那你现在敢借钱消费。假如你现在口袋里有一笔钱,但是预期下个月可能会没收入,那你现在有钱也不敢消费。

食税者与纳税者相比,他们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收入稳定。不受天气、季节、行业周期影响,也基本不担心突然失业。

所以理论上来讲,食税者是最稳定最有力的消费者。一个城市里,食税者多,消费就比较兴旺。北宋都城开封城里住着约130万人,近一半人是食税者,所以这座都城才有了《东京梦华录》里的繁华。

帝制时代是小农经济,农民基本上自给自足,所以消费主要在城市,而城里的消费主力就是聚集在城墙里的食税者。

当然,现代社会已经大大不同于农业时代。

工业化之后,新产业涌现,大量的平民成为蓝领、白领甚至老板,也拥有了消费能力。所以,过去几百年北京的城区都局限在城墙内,而最近几十年则膨胀了好多倍。这是因为农业时代食税者的总数是相对固定的,所以消费总量也相对固定。现代社会,纳税者也成了消费者,城市才有了指数级的膨胀。

纳税者成了消费者,并不能掩盖食税者是消费主力的事实。

在消费者贡献方面,纳税者的优势是“数量大”,劣势是收入不稳定,容易受外部因素影响。他们一旦预期不好,即便有钱也不愿意消费。

食税者的优势前面已经说过,他们的收入预期基本不受外部因素影响。所以,当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他们的“带头消费、带领带动”就显得很重要。

如果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连食税者也不带头消费,那确实会让暗淡的民间烟火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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