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梁昌均

最近引发争议的百度萝卜快跑的竞争对手——文远知行要上市了。

近日，这家估值370亿元的自动驾驶独角兽在美提交招股书，计划在纳斯达克上市。

伴随着曾经的自动驾驶热潮，文远知行成为资本追捧的对象，但商业化仍是难题。招股书显示，文远知行最近三年总营收达10.68亿元，今年上半年为1.5亿元。

但盈利依然无望，最近三年亏损合计达42.54亿元，仅是今年上半年，亏损就达到8.82亿元。

过去几年，这家公司几乎完全依赖外部融资发展，自动驾驶因此也被视为一场烧钱的资本游戏。在技术迭代加速和行业竞争加剧之下，上市已是不得已的选择。

服务业务扛起营收大旗，Robotaxi尚未规模商业化

文远知行此前被视为自动驾驶赛道的明星公司，从创立开始就直接瞄准L4级自动驾驶开展技术研发和业务发展。

不过，随着高阶自动驾驶难以商业化，以及汽车智能化加速，文远知行自2022年后又开始向下探索L2，形成覆盖移动出行、环境卫生、物流运输等领域的L2-L4自动驾驶解决方案。

基于开发的通用驾驶平台WeRide One，文远知行可以借助这个可拓展的底座，开发应用于不同场景的自动驾驶汽车，从而节省成本、提高研发效率。

招股书提到，文远知行是全球第一家向公众提供L4级别付费的Robotaxi服务的公司，也是第一家在开放道路上向公众推出无人驾驶小巴服务的公司。

目前，文远知行在全球七个国家30个城市，包括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地开展自动驾驶测试和运营，也是唯一同时拥有中国、美国、阿联酋、新加坡四地自动驾驶牌照的企业。

文远知行称，其拥有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面向公众的付费自动驾驶出租车车队，自2019年11月以来已在中国和中东的开放道路上完成了1700天的安全商业运营。不过，文远知行并未透露目前自动驾驶出租车车队规模情况。

目前，文远知行尚无法依靠Robotaxi等实现规模商业化，其营收主要来自两个方面。第一个是L4级自动驾驶硬件产品销售，包括自动驾驶出租车、自动驾驶小巴、自动驾驶货运车、自动驾驶环卫车以及相关传感器套件。

第二个则是提供L4 自动驾驶和高级驾驶辅助系统（ADAS）服务，包括自动驾驶运营、技术支持服务以及ADAS研发服务。

过去几年，受经济环境和行业环境影响，文远知行并未稳定增长。2021年-2023年营收分别为1.38亿元、5.28亿元、4.02亿元，今年上半年营收为1.50亿元，同比下降18%，而去年则同比下降24%。

这主要受到服务业务拖累。今年上半年，由于该公司向博世提供的定制研发服务收入减少，以及无人驾驶出租车和无人驾驶货车的运营和技术支持服务费用有所下降，导致服务收入同比下降21%，从而影响了整体业绩。

同时，文远知行的收入结构也发生逆转，服务收入从2021年的0.37亿元增长到去年的3.48亿元，占比提升60个百分点至86%；产品收入则出现萎缩，从1.01亿元减少到0.54亿元。

这表明，文远知行的自动驾驶产品销售不畅。据招股书，该公司去年自动驾驶出租车的销量从11辆下降到3辆，自动驾驶巴士的销量从90辆下降到19辆。

文远知行称，这受到整体经济环境影响，公司潜在合作伙伴优先将预算用于其它地方。灼识咨询报告则显示，去年国内新巴士的采购量较上一年减少约四分之一。

另外，文远知行的服务业务发展势头不错。一方面，这得益于其为博世提供的ADAS定制化研发服务快速增长，背后是汽车智能化水平不断提高。

同时，文远知行的L4自动驾驶服务运营和技术支持服务也逐渐进入收获期。去年该公司为自动驾驶巴士、出租车和扫地机器人提供的运营和技术支持服务收入增加5260万元，通过WeRide Go提供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出行服务贡献了少量收入。

文远知行表示，计划在今年和明年开始商业化生产自动驾驶出租车，并为大规模商业化做好准备。随着L4级自动驾驶车队规模不断扩大，预计运营和技术支持服务收入在总营收中所占的比例将继续上升。

最近三年半亏损超50亿元，成立以来融资80亿元

虽然营收整体呈现增长，文远知行目前仍深陷亏损当中，且亏损不断加剧。

2021年-今年上半年，该公司净亏损分别为10.07亿元、12.98亿元、19.49亿元、8.82亿元，三年半累计亏损超51亿元。在扣除后优先股损失等非业务因素后，文远知行前述期内合计亏损仍达到16亿元。

文远知行持续亏损的原因并非在于高额的营业成本，其毛利率已转正且呈现出增长趋势，2021年至2023年从37.4%增长至45.7%。

高额亏损背后，是文远知行高强度的业务运营成本，比如研发投入。2021年-2023年，该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4.43亿元、7.59亿元、10.58亿元，分别占当对应年度营收的321%、144%和285%。今年上半年，研发支出为5.17亿元，占比则提升到344%。

文远知行表示，未来将研发投入专注于自动驾驶技术的测试、试验和商业化，扩大研发团队并投入更多资源来提高技术能力，研发费用将会持续增加以扩展业务，并称这些投资可能无法及时或完全转化为收入增长。

招股书显示，目前在文远知行2227名员工组成的团队中，有91%都是研发人员，包括顶级AI科学家和自动驾驶工程师，研发投入的大头也都用于支付这些研发人员的薪酬。

“自动驾驶行业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市场，技术是竞争的关键因素。”文远知行强调，公司业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保持技术领先地位的能力。

因此未来文远知行仍需要大量资本推动自动驾驶技术平台的研发迭代，吸引并留住顶尖人才，同时要维护和扩大车队规模，实现规模化，但也需要在和成本之间寻找商业上的平衡。

自2017年成立后，在资本的追捧下，文远知行迅速成为行业明星。该公司此前已完成10轮融资，投资方包括IDG资本、创新工场、华创资本、启明创投、基石资本，以及商汤科技、广汽集团、英伟达、博世等产投。在最后一轮D+轮融资后，文远知行估值超50亿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文远知行与百度颇有渊源，其前身景驰科技由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创始人王劲创办，随后引发百度的商业诉讼。在王劲被迫退出后，曾在百度担任自动驾驶首席科学家的韩旭成为创始人和CEO，其目前持有7.6%的股份，拥有31%的投票权。

现在，这家由百度前高管创办的公司成为了百度萝卜快跑在国内最强劲的对手之一，另一明星独角兽小马智行此前也传出上市消息。在商业化进展缓慢的情况下，这些自动驾驶公司亟需上市输血。

文远知行对自动驾驶的未来非常乐观。招股书显示，2022年全球及中国大陆自动驾驶市场规模分别为100亿美元及20亿美元，预计2030年将分别达到1.745万亿美元及6390亿美元。

自动驾驶出租车和自动驾驶货车是最重要的市场，其中全球及中国大陆自动驾驶出租车市场在2030年将分别达到5450亿美元和2010亿美元，而自动驾驶货车将分别达到7840亿美元和2940亿美元。

不过，萝卜快跑最近引发的争议，这些企业也必须思考，在技术发展的过程中，如何和社会人文的发展保持平衡。当然，同样重要的是，如何在看到规模商业化曙光前坚持活下去。